麦尔坎的双亲,史丹利和艾莎,他们都是美国传教士,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中东认识,他是为在土耳其的American Near East Relief工作,她则是去伊斯坦堡学习土耳其话并且教书。他们在1921年结婚后就搬到黎巴嫩,在A.U.B.教书长达40年。
麦尔坎是他们四个孩子中的其中之一,先到美国读预科学校,之后从普林斯顿毕业,后来回到A.U.B.读研究所,就是在那边认识安(Ann Zwicker),那时候她是加州来的西方学院学生,到海外读书一年。
贝鲁特是个位于地中海的国际大城市,终天烈日,其中的基督徒和穆斯林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A.U.B.创立于1866年,成为拥有自由思想和丰富多样性的一个地方,欢迎所有的族群和宗教,近几十年中东动荡不安,这里是唯一一片静土。
麦尔坎和安生了四个孩子:苏珊(Susan)、约翰(John)、史帝夫(Steve)和安德鲁(Andrew)。前三个是在贝鲁特出生,那时候麦尔坎在A.U.B.教书,当史帝夫婴幼儿时期全家人住在加州,之后又搬回中东。
史帝夫在开罗待过两年,有几个夏天是在贝鲁特和突尼西亚(Tunisia),还有一年是在法国,全家人常常开着露营车在地中海到处旅行,但他总是感到没劲,因为要离开朋友还有舒服的加州,同时也讨厌缺席运动营以及UCLA的篮球和美式足球赛,他们拥有季票。
回过头来看,因为家族长时间待在中东,将近100年前就开始,将他形塑成现在的样子。
这是个美国故事,有时候对于我祖父母所做的事感到非常骄傲,就像是终于有一刻美国人真的有去世界各地帮助人,美国其中一个被喜爱的理由就是因为我们所提供的帮助,不管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,像我祖父母,或者是第二次世界大战。我有点怀念那样子的感觉,我们过去是好人,在成长阶段时真的有这种感觉,当过去住在埃及或海外时,美国人在中东大部分地区是被尊敬的,所以看到这些年所发生的事让人有些难过。
1982年科尔正在读高中,他的父亲被任命为A.U.B.的校长,这是麦尔坎梦想中的工作,不过这时候黎巴嫩被卷入内战,亚西尔.阿拉法特(Yasir Arafat)的巴勒斯坦自由组织(P.L.O.)被从叙利亚赶走,他们总部就在贝鲁特。伊郎什叶派就进入黎巴嫩,让原本的小众逐渐壮大起来,也使得基督徒人口萎缩,黎巴嫩因此卡在以色列和叙利亚中间。
苏珊在回忆录中写到父亲在1982年3月跟她说自己很有可能会很早就被杀死,1982年6月,在麦尔坎就任的前几个礼拜,以色列入侵黎巴嫩,另一边伊朗也派兵过去,大战一触即发,因此就待在纽约没有过去,但是时任校长大卫道奇(David Dodge)被绑架,极需要有人领导,他就在8月的时候过去。
全家人穿着贝鲁特美国大学的衣服,右一是史帝夫.科尔。
高四时史帝夫开始在篮球场上发光发热。
我希望他能够到场,不过我知道他正在做他喜欢的事,当你16、17岁时,什么事都往肚里吞,脑中想的就是玩和做自己的事。
麦尔坎几乎每天都会给家里写信,内容像是和政治领袖气氛紧绷的会议、贝鲁特最新的攻击事件或1982年黎巴嫩选举的刺杀案,绝大部分都还满乐观而且幽默。有一次他写到”如果圣诞节能够待在加州真不知道该有多好,希望我能够及时赶到,看几场史帝夫的比赛以及安德鲁洗车”。
1983年夏天史帝夫和他的母亲以及兄弟安德鲁一起到贝鲁特,几个月前激进份子才放炸弹炸美国大使馆,总共有63人被杀害,17个是美国人,不过这次的旅行就像是战争中的小确幸。
我们去爬贝鲁特的山,在地中海游泳,住在学校里面的校长宿舍,真的很漂亮,这一切太不真实了,那里有个管家,我们在那边非常开心,晚餐后还会在外面打牌。
新宿舍外观。
麦尔坎在A.U.B.时所居住的地方。
但就像是灰姑娘一样,12点到了,安和史帝夫八月要坐飞机回美国。
当时会有飞机是否能够平安飞出去的疑虑,毕竟那里很多事正在发生,我们在航站中,突然就有东西爆炸,虽然是在跑道上。所有东西都被冻结住,每个人都呆掉,大家开始有"我一定要逃离这个鬼地方"的想法,我妈紧紧抓著我,然后跑离航站穿过停车场,超级恐怖,我记得那时候心裡在想"这一切都是真的"。
那时候开始在想怎么让史帝夫逃出去,他们得知外交管有一架私人飞机要去美国海军基地,那边或许会有空位,花了几个小时,也跟军方通电话,最终还是得到没有位子的答案。最后他们安排司机载着史帝夫翻山越岭穿过叙利亚到约旦。
(那位司机是整个家族长久以来的好朋友,1985年在贝鲁特被狙击手杀掉)
1983年10月某天早上,一台卡车炸弹毁掉四个军营,总共有220名海军以及21名其他人员死亡。
我记得之后再看这些照片,看着这些最好的人,他们带着我们在基地旁边逛,只是试着完成自己的维持和平工作,结果竟然有卡车炸弹?有一名牧师那时候很保护我们,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科尔说着说着眼泪夺框而出,擦乾眼泪深呼吸后问到:“已经多久了,30年?这一切还是会让我掉泪!”
12月约翰到贝鲁特探访他的父母,同时带去几个礼拜前史帝夫在亚利桑那第一场比赛的影片,影像很模糊,也没有声音,甚至无法辨别谁才是史帝夫,但这一切都不要紧。
"我想他投进三球,我们应该有看了十遍之多,一直倒带,为的就是品尝所有细节"
这段话是约翰写在家族的剪贴簿中,为的是纪念父亲的逝去,他称这一段为"父亲和我身为体育迷的最颠峰"。
在1984年1月的某个深夜,科尔在宿舍接到一通电话,来自于家族的好朋友同时也是A.U.B.的副主席Vahe Simonian,告知他父亲已经被杀害的不幸消息。
刺杀发生在1984年1月18日,这是国际大新闻,被刊登在纽约时报的头版,52岁的麦尔坎踏出电梯要往他的办公室前进,后脑被击中,两名不知名刺客逃逸无踪。